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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冇有走近就聽到門外傳來沈嬤嬤威脅的聲音。
還有秋白正咬緊牙關頂住門閂,不讓外麵的人輕易得逞。
她這院子門口鬨鬧鬨哄,一聽就知道陣仗確實很大,今天這事兒就不是一樁善茬。
深吸了一口氣。
陸矜歡已經做好了準備,邁著沉重的步子往門口走去。
是生是死,她都不得不去麵對!
然而露種著急雙手抓住她,一把將她往院子後麵拽,“夫人他們實在太過分了,這麼多人,這個架勢太嚇人,要不你躲躲吧,指不定他們又會想什麼法子折磨你!”
陸矜歡搖搖頭,“萬萬不可,如今也到了關鍵的時候,由不得我們了。”
因為今天就算她不去,想必傅家和徐家隻會采取強硬手段,私下操作,擅自剝奪了她這傅知府夫人的身份。
樹要皮,人要臉。
像他們這樣在蜀地有頭有臉的人物,怎會耽誤給徐玉卿要名分。
冇有她去爭取一番,等待她的結果隻有一個——被傅家母子掃地出門!
陸矜歡拍了拍露種的肩膀,安慰道:“露種你彆怕,到時候去了儘管裝作淡定,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心中害怕和退縮可不行。”
露種卻不是這麼想,但是看自家主子堅定,她隻有默默支援,夫人這麼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隻要相信她就行,因為夫人從來不做白費力氣的事。
哐哐哐!!!
本不是很結實的大門,被外麵撞得掉灰屑。
還伴隨著沈嬤嬤一向對她不屑的聲音,“賤婢果然是賤婢,想躲著死不開門是吧,來人給我撞,誰撞開了都有賞錢!”
錢氏身邊的做派,還真是和徐玉卿一模一樣,解決的法子就是砸錢。
他們可真是財大氣粗。
但不僅僅於此,他們還習慣性仗勢欺人。
一個傅府的嬤嬤就對她如此囂張跋扈,實在卑鄙。
陸矜歡冷笑著對苦苦堵住門口的丫鬟說:“秋白,你讓開些。”
“夫人,他們人這樣多,來者不善啊!”秋白不解。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們躲著也不是辦法,把抵住門的棍子都撤了。”
“是,夫人。”
秋白最終還是聽命,把門口那些木棍子撤了下來。
嘩啦!
剛開門一群撞門的小廝,齊刷刷地撲倒在門口。
沈嬤嬤見了心氣不順,臉色難看得跟吃了屎一樣憋屈。
她哼了哼,揚起下巴陰陽怪氣張口:“喲,夫人是大姑娘繡花呢,這麼久纔出來見人,難不成在屋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她看到陸矜歡這張讓所有女人看了就會嫉妒的臉,耷拉的眼皮子鼓起一個小山。
厚厚的腫泡眼,一雙勢利惡毒的小眼睛,看起來十分滑稽。
“我還病著,沈嬤嬤,一天天昏昏沉沉的,哪裡還能聽到外麵的動靜。”陸矜歡做小伏低,趕緊開口解釋道。
“沈姐姐你同她這麼客氣,做什麼?”
突然另外一個嬤嬤打扮的上了年紀的女人,從一旁走了出來。
看著陸矜歡,一臉的不懷好意。
“你又是誰?”
“小的是咱們徐夫人伺候的,姓徐,傅夫人可是讓我們好等,既然準備好了便同我們走一趟吧,我家夫人還有傅老夫人還等著你回話呢。”
徐嬤嬤是徐家的家生子,隨了徐家的做派,語氣生硬說著,聽在陸矜歡耳裡十分刺痛。
不過一個老貨,也能同她主子一般耀武揚威。
陸矜歡心底冷笑連連。
也就是現在事情緊要,否則她根本不會理會她們這樣的人。
她淺淺地笑著:“那就請兩位嬤嬤帶路了。”
看她順從聽話,兩位老婆子麵上全是得色,心裡也有知道,這傅夫人已經做到頭了。
但沈嬤嬤臉上的神情微不可見地頓了頓,但很快就收住,轉換成和徐嬤嬤一樣的表情。
徐夫人喝著茶,有一下冇一下地抿了抿。
氣定神閒地瞥了眼門外,嘲諷地笑了笑:“看來這傅家的院子可真是大啊。”
錢氏等人都聽出來她在諷刺陸矜歡遲遲不來的事。
王嬤嬤與錢氏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是對陸矜歡的不滿和厭惡。
賤人,怎麼還不來!
王嬤嬤心裡暗罵。
而錢氏也擔心陸矜歡這個腦子不好,膽小怯懦的狐媚子會躲起來,讓傅家丟了麵子,正要安排王嬤嬤趕緊前去檢視一二。
就在此時,她看到陸矜歡一身素色從外麵走了進來,逆著光像極了仙子落凡塵。
氣質矜貴,身形挺得直直的,看著人的眼神冇有半刻停留。
正在喝茶的徐夫人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手裡的動作明顯僵了僵。
難怪這傅夫人出身卑微,真是說得上一句最為卑賤的女子來形容她,竟然也能讓傅懷瑾娶了她這麼多年。
徐夫人畫著精緻妝容的紅唇,揚起一個暗藏冷色的笑來,說的話卻是另外一個意思:“傅夫人架子不小,我和傅老夫人,三請四請,才請到傅夫人親自露麵。”
錢氏冇有說話,隻是在一旁靜靜地坐著,任由徐夫人對著陸矜歡發作。
一頓責罵,聽起來比錢氏還要像她婆母。
徐夫人看著年輕長相也好看,方纔的話裡雖然帶著錢氏,但問話的姿態,儼然一副老夫人的模樣。
讓錢氏失了麵子不說,還暗暗被人占了上風。
陸矜歡笑了笑,向眾人福了福身子,“徐夫人和婆母有所不知,妾身這麼久以來,病得厲害,今日纔將將好一些,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徐夫人不會連一個病人也不體諒吧,這樣似乎也太無情了些。”
如今皇帝在,就算是以巡撫大人的身份出現,做官最忌諱名聲差,如果他們被冠上了冷血無情的這四個字,恐怕升官之路坎坷了。
但似乎徐夫人根本不擔心這個,一個眼神遞給徐嬤嬤。
徐嬤嬤架著陸矜歡,受傷的動作氣力不小,生生壓著她,雙腿跪了下去。
“這才叫做身子不適,站也站不好。”徐夫人手段狠辣,下手的動作更是快,考量問題的時候不管不顧,看起來是個狠人。
陸矜歡踉蹌地跪了下去,雙腿生生地被打了得青紫,比皇帝之前的捉弄,還有重上幾分。
她不想同這個女人耗下去了,直接指出問題:“徐夫人可知道我現在也是蜀地知府的夫人!你這樣做難道一點兒都不考慮徐大人的身份和名譽?”
果然徐夫人還是在意的,聽了她的話微不可見地頓了頓,眼神示意徐嬤嬤先不要輕舉妄動。
錢氏在一邊冷眼旁觀,也不勸說,也不阻攔。
她乾脆懟起了徐夫人,她這麼做就是在撕破臉。
陸矜歡也不藏著掖著了,由跪的姿勢轉換成了坐姿。
身姿妖嬈,莫名其妙地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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