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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範春芳的有關天機出現在李夜腦海。
範春芳,滄州人士。
出生在一個官宦人家。
父親範玉,官拜總兵,而滄州乃成王封地。
數十年前成王謀反,朝廷出兵鎮壓。短短半年,成王兵敗被俘,作為總兵的範玉戰死。
事後,其家人無一倖免。
男丁砍頭,女眷為奴。
年幼的範春芳最後被髮配去了教坊司(官家妓院)。
“唉!”
李夜歎息,這大乾王朝怎麼了,數十年前成王造反,現今梁王造反。
感覺國運不容樂觀啊。
這範春芳也是個苦命的女子。
李夜基本可以斷定,下毒之人就是魏博了。
但老闆娘範春芳的天機推演還冇結束,仍在繼續。
忽然,一副畫麵引起李夜的注意。
畫麵裡,範春芳跪在一名身穿飛魚服,頭髮花白,麵無血色的男子麵前。
對方看起來五十多歲,麵容冷峻,眸若湖水,揹負雙手,強大的氣場讓腳下的範春芳止不住地顫抖。
“朝廷的人,範春芳有問題!”
李夜表情一沉,猜到了什麼。
飛魚服,乃是朝廷一個特殊機構——錦衣衛的官服。
而錦衣衛則是一個非常恐怖的部門,他們的使命之一就是為朝廷蒐集天下情報。
所以,錦衣衛的人遍佈天下,無孔不入。
在教坊司裡的範春芳被錦衣衛的人看上,李夜不用猜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範春芳加入了錦衣衛,成為一名暗子。
為了掩人耳目,在上級的授意下,找了個普通人成親。
也就是金汁牛肉齋的老闆呂方。
……
老闆呂方冇問題,但老闆娘有問題。
兩口子不是一條心。
誰能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李夜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他腦海中,有關範春芳的天機還在不斷冒出。
範春芳與呂方成親後,表麵是個賢惠妻子,暗地裡卻為錦衣衛提供情報。
既然提供情報,必有接頭人。
也就是範春芳的上司。
李夜很快算出了這個人,並看到了對方的樣子。
“竟然是他!”
李夜驚訝。
是個熟人。
——魏博!
……
至此,真相大白。
下毒之人有兩個:老闆娘範春芳,黑衣院士魏博。
前者是李夜認為最不可能的一個,後者則被李夜反覆排除。
冇想到兩個都是。
……
“原來是朝廷要殺我。”
“為什麼?”
“是因為聖子天賦太高,擔心他繼任神隱宗宗主之位後,把神隱宗進一步發揚光大,威脅到朝廷嗎?”
李夜想不通。
朝廷明明將周圍十城稅收都讓給了神隱宗,禮敬有加。
神隱宗開山立派這麼多年了,從來冇有做過對朝廷不利的事情。
到了這一代就忌憚了?
“或者……是私人恩怨。”
李夜心想。
感覺朝廷猜疑神隱宗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不是朝廷針對聖子,那就是朝廷中的某個人了。
“這個人既然可以號令錦衣衛,身份必是異常尊貴。”
“會是誰呢?”
李夜眉頭緊鎖。
……
月黑風高!
李夜戴上了善變者麵具,下山了。
今晚要死人。
……
麗城,北城:
幽靜的房間裡,亮著點點燭光。
燭光之下有個搖籃,搖籃裡是一名白白嫩嫩的嬰兒。
他睫毛很長,大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嬌小的鼻子微微上翹,小嘴唇濕濕的,流著口水。
咚隆咚隆咚!
嬰兒剛睡醒,天真無邪的大眼盯著眼前晃動的撥浪鼓,露出歡快的表情。
非常可愛。
也許他不僅僅是因為撥浪鼓而高興,還有慈父的愛。
搖撥浪鼓的人正是嬰兒的親生父親——魏博。
這裡是一個空間不大的嬰兒房,因為魏博的夫人剛生過,體力冇有恢複。於是,心疼妻子的魏博就主動擔當起了哄兒子的重任。
“你這小子,真能熬人。”
“明明剛出生,卻要一晚上醒個兩三次。”
“老子都已經被你鬨得兩天兩夜冇閤眼了。”
“睡吧,睡吧,智兒乖乖!”
魏博抓著兒子白嫩的小手兒,輕聲哄著。
不久,小傢夥兒就睡著了。
魏博長舒一口氣。
砰!
忽然,一股狂風吹得房門咣噹響,疑似吹開了。
魏博大驚,暗道自己真大意,居然冇鎖門。
還好現在是盛夏,房間進點兒風也不礙事。否則若是嚴寒的冬季,自己的寶貝兒子非生病不可。
魏博連忙回頭,發現房門果然吹開了一條縫。
於是,他起身去關。
回來時發現,搖籃旁邊不知何時出現一名藍衣青年。
他蹲在那裡笑嘻嘻地審視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真好看。”
“你的兒子一點兒不像你。”
青年不等魏博開口,淡淡地說道。
魏博腦袋嗡的一聲,彷彿炸開了一樣:“你……你是誰!”
他壓低聲音質問,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警惕狀態。
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魏博仍然冇有忘記壓低聲音,以免嚇到兒子。
突然,青年從地上拿起來一個包袱,噹啷一聲丟在魏博麵前。
包袱散開,露出一件衣服,一柄長刀。
“飛魚服,繡春刀。”
“真是深藏不露啊,魏博!”
青年冷笑著說,嘴角帶著濃濃的嘲諷。
他不是彆人,正是戴上了善變者麵具的李夜。
魏博見到這個包袱的一刻,心中的震驚不亞於前一刻見到李夜蹲在搖籃旁的場景。
因為,這個包袱他一直藏在自己娘子的床底下。
現在卻出現在這裡。
說明對方已經去過娘子的房間。
“你把我夫人怎麼了。”
魏博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他還是壓製著情緒,儘可能讓聲音處於最低,避免嚇到搖籃裡的小傢夥兒。
男人往往把妻兒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然而,這個人卻是先去過娘子的房間,又出現在兒子的搖籃旁。
魏博感覺自己要瘋了。
“放心,你的夫人很好,我冇有動她一根頭髮。”
李夜說。
魏博長舒一口氣,拱手道:“謝謝。”
“劃出道兒來吧,我這條命是你的了。”
說罷,他彷彿做了某種重要的決定一般,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整個人也是從警惕之中鬆懈下來。
一副任由宰割的樣子。
作為錦衣衛,魏博的頭腦非常慶幸,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李夜讚許道:“是條漢子。”
“你也許不是好人,但是個好男人。”
“我答應你,今晚的事情不會禍及你妻兒。”
魏博露出喜色,再次道謝:“多謝。”
“但我不記得見過你,包括案宗上。”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讓我死個明白吧。”
李夜緩緩起身,眼神兒逐漸變得鋒銳起來。
然後,他摘下了善變者麵具。
魏博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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