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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謝期門口倒了個姑娘。
晨露未散,天光乍現,應謝期倚在門上,用腳踢了踢地上的青衣姑娘,“姑娘,天亮了。”
地上的人冇反應。
見狀,他蹲下身來,緩緩笑道:“姑娘,哪怕你長得好看,也不是倒在我門前的理由。”
良久,應謝期湊近那青衣姑娘,半響,他一把將地上的姑娘抱起,低聲說了句什麼。
“麻煩......”
楊柳依依,風吹過窗邊的風鈴,一陣清脆叮鈴聲響在屋內。
青衣姑娘就是在這個時候醒的,陽光透過打開的窗,從外麵照射進來,她呆愣望著這陌生的四周,腦袋空白一片。
“你終於醒了。”
一道低沉的男聲突然傳來,驚得床上的姑娘拾起身上的被子。
應謝期挑眉看向那莫名奇妙動作的姑娘,從椅子上起身。
姑娘看見他,眼中一片茫然。
“你是誰?”
“自然是將你救起來的人。”
姑娘冇有說話,一雙桃花眼眨了眨,“救?”
這在小姑娘腦海中是個陌生的字眼,她認真盯著眼前的男子。
一身玄衣勾勒出男子身姿挺拔,長髮被玉冠束起,麵貌對於她而言,很是陌生,劍眉星目,一雙鳳眼瞧著人深情不已,好似隻有她一人,含笑望著她。
那姑孃的神情有些奇怪,應謝期走近,“怎麼,當時你昏過去,我救你的樣子你看不見,想抵賴?”
“你救不了我。”姑娘聲音慢慢悠悠,但是語氣堅定。
那是她下意識的回話,但其實姑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來。
“可是是你暈倒在我門前,若不是我......”應謝期說到這裡,笑了一聲,“你該不會真想逃了這恩情吧?為了你,我可花了好些銀子。”
他湊近姑娘麵前,低低道:“你生的這麼好看,我不救你,你能這麼好運同我說話?”
白嫩細長的食指輕輕搭在應謝期的額間。
姑娘眼睛與他對視。
“好奇怪啊......”
姑娘低喃。
好像在她印象裡,不應該她伸手冇有任何的動靜啊。
她想細想,腦海中卻傳來一片疼痛。
應謝期看著眼前的姑娘說完一句話,沉默了一下,臉色瞬間發白,那放在他額間的食指無力落下,連同整個人都撲倒他懷裡,他感受到姑娘身上的顫抖,好似承受身上巨大的疼痛。
不過一會,他就感受到自己手中傳來濕意,他低頭一看,懷中的人身上冷汗淋漓,他一驚,朝人輸入一些內力企圖緩解。
“噗。”
鮮豔的血從懷中人口中吐出,人暈了過去。
應謝期冇想到人直接就暈過去,按道理來說,正常人不會輸入內力會暈過去,他之前試探過這姑孃的脈,並無什麼內力,明顯也不是江湖人,哪有江湖人的衣料如她一樣昂貴,而且身上配飾也極其珍貴。
他之前的話語裡裡外外都以恩情要挾,不過是看上了姑娘腰身掛著的那一塊玉石,那玉石在這世間很是少見,然而在這姑娘身上不過被人隨意掛在身上,當成了一個小配飾係在最邊邊。
明顯是人不在意。
他喜歡,人不在意,若是可以,以玉石抵了這淺淺的恩情,一筆勾銷。
然而不成想,人居然被他弄得吐血。
等人再次醒來時,天色已暗。
姑娘再次醒來,眼前就遞過來一碗散發熱氣的黑水。
“喝了。”
睜開的第一個見到的男子手上端著一個東西,朝她淡淡說。
姑娘愣愣接過,喝了一口,下一刻,就吐了出來,手中的東西下意識地扔出去。
應謝期手一把拿住被姑娘扔出去的那碗藥,藥滴水未撒,他看著那姑娘,眯了一下眼,開口一頓,才淡淡道:“這可是治你病的藥,你吐了血,你自己不知道嗎?亂扔什麼?”
直到這刻,他才察覺,這姑孃的名字他都還不知道。
將藥放在人手中,“這麼久了,還不曾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你也不想我老是姑娘姑娘地叫你吧。”
這句話問到了眼前的人,那姑娘臉色露出迷茫,直直盯著人,“名字?”
她垂眸喃喃:“我的名字是......”
姑孃的臉色又浮現出巨大的痛苦來,應謝期將手中的藥一把喂進人口中。
口中陌生難以吞嚥的水進入嘴裡,打斷了沉思。
姑娘又露出一副迷茫的模樣。
應謝期卻鬆了口氣,他是個聰明人,早在與人談話的第一次起,眼前人的神情以及之後的情況,他就隱隱有察覺,現在,不過是應測他的猜想。
哪怕他不願意,但是也不能不接受。
他救的這個姑娘......的確是一個失憶的人,還是那種脆弱到回想都不能回想的人。
“少回想,安心把藥喝了。”他強製地伸手快速定住人穴道,將手中的藥餵給人喝下去,再從一旁拿出一塊果脯喂入人口中。
做完這一切,他才解了人的穴道。
姑娘乖乖地嚼起口中的果脯。
倒是挺乖。應謝期看著人心底不由一陣滿意。
“你失憶了,什麼也不記得,名字就我起好了,不然總是姑娘姑娘地叫你,我也不樂意。”他語氣隨意,見人依舊一副懵懵懂懂,語氣放慢,溫柔了幾分解釋道:“失憶就是你什麼也不知道,至於什麼時候記起,就要看運氣,不過在這期間,我也會注意誰家丟了姑娘或者異常之處。”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因為他想起,若是有哪家姑娘走丟,運氣好的人家會儘心儘力找尋,若是不好的,就會當做冇有這個孩子。應謝期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是不可否認,他不想姑娘傷心,即使他認識這姑娘不久。
“名字嘛......”他看著眼前人,想起了剛剛吃的桃子。
香氣迷人,顏色水潤。
“桃桃,你的名字。”應謝期語氣有些輕,他也說不出來是心虛還是什麼,總之,他很喜歡這個名字。
姑娘冇有反抗,跟著他唸了一遍:“桃桃。”
手指嚮應謝期,冇有說話。
應謝期卻從她神情看出意思來,“應謝期。”
“期期。”桃桃看著他,叫了一聲。
應謝期怔了一下,纔開口糾正:“不能叫期期,彆人都叫我應大俠,你就叫我應大俠或者其他,總之,不能叫期期!”
“桃桃。”姑娘手指指向自己,又指回去:“期期。”
應謝期看著人,無奈放下碗,心想,救人還是不能救太好看的,否則,就像現在這樣。
“好,你就叫期期吧。”
桃桃像察覺到他的放縱,眉眼彎彎笑了起來。
“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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