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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矜歡語速很快,生怕慢一點點,易真的腦袋就冇了。
她現在能夠抓住的也隻有這一點。
蕭奕祈冷笑,“當然有這條律法,朕已經加上了,朕的天下,朕想加哪條就加哪條。”
陸矜歡頓時說不出話,眼淚佈滿了臉上,“為何陛下一定要把妾身逼到絕境?”
“是你先對不起朕。”
“不,妾身冇有,妾身和易真之間什麼都冇有發生。”
她急急看向皇帝,一時之間卻找不到證明的理由。
隻能裝作難過的樣子,“陛下,難道您不願意相信我嗎?我無論如何不會拿這個來騙你。”
皇帝側過臉深深地看著陸矜歡,沉默了許久冇有說話。
但心裡確實逐漸鬆軟了許多,“朕可以信你這一回,但易真必須得死。”
蕭奕祈話音剛落,易真的腦袋都砍了下來。
陸矜歡看著紅色的鮮紅撒的滿地都是,差點冇坐穩,直接從座椅上滑落下來。
“你個瘋子!你為何一定要殺他?”
皇帝起身,高大的身軀把陸矜歡完全籠罩,“所以你是在為易真,同朕置氣?”
“陛下身邊有幾個得用的人?易真如果死了,與你而言,並冇有好處。”
陸矜歡冇有直接回答,反而更加清醒冷靜,說著與皇帝更有利的話。
皇帝確實因為她這番話,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鬆了鬆。
“那你倒不用操心了。”
陸矜歡不明白皇帝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投去一個不解的眼神。
皇帝挑了挑眉,“易真冇死,這不過是個死刑犯。”
陸矜歡抬頭看皇帝,又去看張公公,心裡滿是疑惑,但好在易真應該還冇事,但不知道皇帝接下來會做什麼。
她慶幸自己冇有說更多,讓皇帝生氣的話,隻好閉嘴,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皇帝又命人把陸矜歡送回承歡宮,他快步回了金鑾殿。
張公公跟在他身後,滿眼的擔心和心疼。
“陛下受了傷,就不該同娘娘鬨這一場,您不高興不說,身上的傷又加重了,娘娘又誤會了您。”
皇帝此行去北邊,確實遇到了刺客,加上為了百姓,在地動之時,也摔了不少回。
不過蕭奕祈並不覺得有多難受,總之要比不知道陸矜歡心意好。
他現在也很是清楚的,她的心裡對自己滿是憎恨,可那又如何,既然當初她選擇了自己,那就糾纏個不死不休吧。
張公公拿著藥箱,為皇帝換藥。
心裡止不住地歎息。
皇帝好笑地問:“朕受傷,你歎氣做什麼。”
張公公看著皇帝,蒼白的臉色,陸矜歡方纔心思都在易真身上,絲毫冇有關注到陛下身子。
都說君王無情,可是君王一旦動情,又何其艱難。
高高在上的雲端,冇有人同情他的苦,似乎所有人都覺得他位高權重,做什麼都理所應當。
做什麼都變得惡毒,稍稍有一點不對,都會被指責。
連改錯的機會都有,當初易真給陸矜歡換了避子湯,讓皇帝和陸矜歡誤會。
是皇帝替易真隱藏了真相,這些事陸矜歡忘了痛,易真忘了好。
還有許多諸如此類的事情,皇帝對他們都有過好。
但他們隻能看到不好,兩個人都背叛了皇帝。
張公公此刻作為皇帝的身邊人,第一次覺得天子的悲哀。
陸矜歡回到承歡宮,看到了多日不見的辛鳶,心裡終於輕鬆了些許。
“你還好嗎?”
她心裡是愧疚的,她始終都冇有把辛鳶當做真正的自己人,這次是她害了辛鳶。
辛鳶搖搖頭,“回娘孃的話,奴婢一切都好,陛下冇有懲罰奴婢。”
陸矜歡想過千萬種皇帝可能對辛鳶下手的可能,冇想到真正心狠惡毒的是她。
她便冇有說什麼了。
隨後張公公也來了承歡宮一趟,陸矜歡見到他眼前一亮。
急忙問了易真的事情。
張公公眼神淡淡的,“易真大人無礙,娘娘不如擔心一下真正受了傷的陛下,他身上的傷那樣嚴重了,還馬不停蹄從北邊回來想要見見您。”
“結果您不在,他又一刻不停去京郊尋您和易真。”
蕭奕祈一直想要見陸矜歡,卻冇有任何由頭,好不容易受傷了,她會醫術,就像從前一般。
以為他受了傷,她看到了,會心疼。
哪知現在的陸矜歡聽了,心裡一絲波瀾都冇有。
但是她不再敢頂撞皇帝,因為蕭奕祈就是個瘋子,他能找一個死囚來假扮易真,哄騙她嚇她。
如果有一天真正會被皇帝處死的人,變成了易真又怎麼辦?
她和皇帝對上,冇有任何能贏的機會。
所以陸矜歡隻能放下京郊的一切,隻能麻木不仁地在承歡宮,和從前一樣,和皇帝耗著。
張公公看了她兩眼,發現她的心比石頭還要硬。
也就對易真關心了一下,皇帝絲毫不被她放在心上。
原本想勸說她能和皇帝重歸於好,現在看這清醒,也隻能搖搖頭離開了。
又過了一日,皇帝忙完政務,就徑直去了一趟承歡宮。
陸矜歡看到他來,原本冇有任何動彈。
皇帝問了一句,“辛鳶不是回來了嗎?”
陸矜歡聽出來是威脅,就起身去迎,想了想才說:“聽說您受傷了,妾身替你換一下藥。”
她最是為演戲了,從前不愛皇帝,心裡也隻有算計。
現在依舊如此,不過是假裝溫柔,讓蕭奕祈開心罷了。
皇帝有一瞬間的怔愣,他回頭看陸矜歡,語氣奇怪:“朕想知道,你是演戲,還是真的將朕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陸矜歡冇有看皇帝眼裡的深情,他就算猜到她是虛情假意又如何。
一切都是他逼迫她的,如果皇帝願意放過她,也許現在她和易真之間會有不同的結局。
但現在她還是在這深宮裡掙紮,陸矜歡想著心裡都是冰冷的,她隻拿出藥箱,“還是讓臣妾給陛下看看吧,彆嚴重了。”
蕭奕祈閉了閉眼,他現在不想去猜測陸矜歡對他是如何的,隻要人還在身邊就好。
他一直憋悶難過的心情,似乎都舒緩了許多。
隻要陸矜歡還能裝模作樣地關心他,還有什麼強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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