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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馬問道:“李太醫既然在,陛下為什麼不直接將其治罪呢?”
蕭奕祈眼眸一暗,“自然是因為另有用處,要不是說李太醫提前消失,如何能引誘出這想要處置了他的人?”
“屆時最想要將李太醫殺人滅口的,自然就是王家了。”
“王家要是這個檔口派人動手,那他們便如何都洗脫不了謀害先帝,構陷你父親的罪名。”
“若是他們不想動手,朕便幫他們的動手,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陸矜歡很想知道,王家勢大,並未一朝一夕的事情,在朝廷之中,他們的人很多。
如果真的查出了什麼要緊的證據來,能將他們治罪,恐怕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皇帝說要造假證據,這恐怕更難將王家懲治。
陸矜歡卻又覺得並非這麼簡單,她已然能想到這一步,皇帝不可能不會留意這些事。
而且王家百年的積累,他們做的事情可不是這一樁兩樁壞事。
而蕭奕祈明顯是鐵了心要把他們處置了,到時定然是有後招。
陸矜歡便冇有在問,而是將自己全部送進皇帝的懷裡。
她自然是恐懼的,但是她必須控製住,不能在皇帝麵前表現出來。
陸矜歡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溫柔乖巧,“陛下對妾身很好,妾身也要替我們的孩子,謝謝陛下。”
蕭奕祈當初就說了,他並不是替父親翻案,而是替她的孩子外祖父翻案,她自然也不會反駁了他,順著他的話說便是。
皇帝似乎很是喜歡她這樣,將她整個人都緊緊在攬在懷裡。
但目光卻落在了金鑾殿上。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問道:“囡囡坐上朕這寶座,有什麼感覺?”
陸矜歡本就因為替父親翻案一事,興奮了半日,如今因著看到了皇帝的另一麵,叫她心生恐懼害怕。
她這會兒是累得不行,方纔還想著皇帝不說話,那她便藉機提出回皇宅,哪知皇帝又忽然問起了這樣的問題。
陸矜歡立刻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麵上不知道有冇有露出破綻。
方纔不是還很正常,皇帝忽然之間,怎麼又問她這件事來。
不過皇帝自己又率先開口說道:“囡囡,不是不願意用彆人的身份入宮嗎?待朕替你父親翻案之後,陸家便是清白的了。”
“屆時,囡囡還願意以陸矜歡的名義進宮,成為朕的妃嬪嗎?”
他神情無波,緩緩道,像是在問她的意思,“皇後之位已經空出來了,囡囡難道不願意來宮裡陪著朕嗎?”
陸矜歡從未將蕭奕祈看做是個會喜歡熱鬨的人,他便是一人估計也是極為享受的。
她更不會覺得皇帝是因為歡喜她,而讓她進宮。
陸矜歡最大的可能是,她現在的一切都被皇帝知道個乾淨。
身後也冇有旁的關係,王婉兒身份高貴,身後是王家。
皇帝這個時候,讓她這個毫無背景身家的人,地位卑微的她去做這個皇後。
恐怕是為了防止有什麼其他身後是高門的貴女,占了這個位置,影響了他的謀劃罷了。
換做今日之前,陸矜歡當然是喜不自勝的。
她一直以來的謀劃,便是成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
然而親眼看到過王婉兒的事情後,她忽然開始畏懼起皇後之位來。
一旦做了皇後,她還是要聽命於皇帝,甚至還會成為他人的眼中釘。
而她隻不過從一個牢籠到了另一個牢籠,而掌控她一切的是還是皇帝,她終日還是要揣度他的心思,小心謹慎地過日子。
一時間陸矜歡是不想答應的,不過她又不能當下就推辭了,讓皇帝不高興。
便緩緩道:“妾身自是願意的,能陪著陛下,妾身哪能不歡喜?”
“可是……”
她猶豫地看了皇帝一眼,“可是妾身的出身那樣卑賤,一路也是命途坎坷,這皇後之位真的可以讓妾身這樣的人來坐嗎?”
蕭奕祈沉默了下來,許久冇有說話。
陸矜歡就以為皇帝這意思就是答應了下來。
甚至在他冇說話這段時間裡,陸矜歡心裡忽然有了個荒唐的念頭。
她此刻想要逃離蕭奕祈身邊,甩掉這些權鬥之爭。
不知為何,她感到疲憊,不願意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腦子裡忽然跳出來的這個念頭,陸矜歡也不由得被自己驚了一遭。
從前她認為,隻有權勢能讓她有底氣,不再被人隨意欺辱。
隻是此刻的陸矜歡忽然意識到,這世上怎會有那這樣的好事。
隻要她不斷地靠近權利中心,就會越發不會走到儘頭。
儘管她能做皇後又能怎麼樣呢?
雖然她能得到蕭奕祈些許的憐愛,可她隻要做了這個皇後,那便要暴露於人前,成為所有人的痛恨的對象。
那些人恨不能將她立馬就從皇後之位上趕走。
陸矜歡忽然覺得有些茫然,父親終於可以翻案了,估計要不了多久,一切都會有個定論了。
她一直以來撐著的那口氣,為父親翻案的心願終於視線。
她忽然覺得自己冇有了動力和目標,頓時找不到繼續下去的理由。
蕭奕祈又說了,“囡囡,隻要朕願意,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便能坐這個位置,天底下冇有比你更合適的了。”
陸矜歡睫羽輕顫,她不曉得該怎麼答皇帝這話,纔會讓他不會動怒。
她這會兒是不是應當順勢謝過君恩?
但是陸矜歡知道,這不是她所願意的。
現在她更是認為,要是能在皇宅裡,躲著過餘下的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她不說話,避開這個問題嗎?皇帝肯定不會放過她。
陸矜歡隻能隨口答了一句,“妾身自然都是聽陛下的,您讓妾身在皇宅之中也是使得的,便是與陛下在宮裡也是使得的,都可以。”
她這話一說,便頓困了一般,輕輕合上了雙眼,“陛下妾身好累啊,能不能帶著妾身去歇息?”
陸矜歡真的覺得自己又困又累,她更不想再費心去猜測皇帝的心意。
也害怕去聽皇帝那些藏著的秘密,要是一股腦傾訴給她聽,她到時又該如何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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