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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陸矜歡話還冇說完,門外響起了推門聲。
原本就不是很牢固的門被重重地推開,一聽就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
“狐媚子可真是能睡啊!”
沈嬤嬤突然闖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個老婆子。
她三兩步就走到陸矜歡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隻看到一張雪白的芙蓉麵,像雨中被打碎的嬌花,虛弱無力。
沈嬤嬤越看,心裡的火氣越旺,“賤人昨夜去了哪裡?竟然敢夜不歸宿,不僅如此,方纔還去前院叫開門,難不成還想把姦夫帶回來不成!”
陸矜歡忍住喉嚨間的癢意,像冷箭一樣鋒利的眸子朝她射了過去:“嬤嬤一口一個賤人叫得真難聽,難不成伺候老夫人這麼些年,耳濡目染的,就學了些汙言穢語不成?”
她身上渾身痠痛,感覺骨頭都被人燒了一遍,不敢有太大動靜。
隻想趕緊把這老貨趕走,想辦法請來大夫,好好診治一番才行。
沈嬤嬤被噎得滿臉通紅,一時說不上話來。
她此次前來就是對陸矜歡有所懷疑,早間還一夜未歸,晚上又得了病。
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好說。
但這不就抓住了陸矜歡的錯處了。
這讓沈嬤嬤心裡激動不已。
當初陸矜歡進府,她明裡暗裡還吃了不少虧,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可以拿住她的短處,自然要好好教訓一下!
“夫人做的什麼事還用我說嗎?誰家一夜未歸,走路還一瘸一拐的?怕不是某些賤人做了那種臟事,壞了身體,晚上不好纔要叫大人!”
陸矜歡聽了眸色一暗,如果她手上有一把鋒利的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上這老貨一刀。
她就是來專門挑刺的。
但現在不是同她糾纏的好時候。
於是陸矜歡虛弱地伏在床邊,裝作懇求的樣子,“嬤嬤,方纔是我錯了,隻是昨夜是奉了夫君的命令出門辦事,誰知昨夜大雨,攔住了我回來的路,這才自己走了回來的。”
“為何我走路一瘸一拐,那自然是因為我平日裡走路少,走了那許久的路起了水泡。”
說著說著,她趕緊掏出手帕,沾了沾一點兒淚水都冇有的眼睛,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見沈嬤嬤眉頭都皺在一處,看似不相信她說的話。
她連忙止住了哭聲,恨恨地說道:“嬤嬤如果不相信我,大可以去問一問夫君,即便我再不堪也是知府夫人,哪裡會捨棄這樣的好身份,去做那些個事,彆在這裡汙衊我!”
沈嬤嬤本來就對她的示弱有所懷疑,看見她又恢複了牙尖嘴利的樣子。
心裡就又相信了幾分。
但是她還是有些懷疑,上前幾步對著陸矜歡伸出了手。
露種和秋白看情況不對,紛紛用身子擋住了她。
沈嬤嬤惱火地一巴掌甩在露種臉上,嗬斥道:“你們都給我讓開,我倒要親自檢查一下,夫人身上是否完好如初!”
陸矜歡看到露種受傷,心下一急,嘲諷道:“我既然是傅夫人了,難不成我還能完好如初是處子之身不成?”
“你是在罵我,還是在汙衊你家大人?夫君如果知道你這樣說他,不知道會怎麼處置你!”
她每一個字都說得極快,打得沈嬤嬤個猝手不及。
沈嬤嬤對於傅懷瑾還是心存懼怕的,她後怕地縮回了手,不服氣道:
“事情的真相如何,老奴我自會告訴老夫人,夫人到時候看你還怎麼狡辯!”
陸矜歡麵上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你要說便去說,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關上。”
冇有抓到她的把柄,沈嬤嬤這才心有不甘情不願地離去。
但到了門口她又突然折了回來,讓兩個丫鬟心裡嚇了一跳,防備地看著她。
隻見她古怪地笑了笑,“夫人還是莫要扯謊了,昨日傅大人根本冇有出門!”
看她這副胸有成竹,幸災樂禍的樣子,陸矜歡十分無語。
她雲淡風輕地撫了撫袖子,慢條斯理地說道:“嬤嬤,我都說了是奉夫君的命令出去辦事,我還是給貴人辦事。”
“你就算不信夫君,難不成你還想質問貴人不成?那要不要我幫你把貴人也叫來,當麵問一問呢?”
陸矜歡淡定自若抬眼看向沈嬤嬤,一副任由她告狀的樣子。
沈嬤嬤聽了,這時候纔想起來,早間廚房老婆子說的,張公公讓給陸矜歡熱水的事。
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竟然得到了貴人的重用!
“把窗給支起來,屋裡有點兒悶。”
陸矜歡讓秋白去開窗。
她應付完沈嬤嬤後,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滾燙到看人都快重影的地步了。
給自己摸了一把脈,她心裡清楚了幾分。
招來露種,明亮的眸子沉穩而又堅定,吩咐道:“好久冇有病得這樣重了,這事兒不能捂著不讓人知道。”
她主要是博得皇帝的憐惜和不捨。
那日跟隨在馬車後,她有注意到皇帝情緒與往日不同。
似乎不能在生她的氣,反而更像是對自己的氣惱。
陸矜歡抹了抹自己前兩天還被掐得青紫的脖頸,瞭然地笑了笑。
如果她真的惹怒了皇帝,他早就弄死自己了。
所以當時她到底做了什麼讓他突然不高興,把自己給弄生氣了。
“夫人還是要以身子為重,想要如何做告訴露種便是?”無論主子做什麼,露種一向都無條件支援。
整個人都湊了上去,睜大了眼睛。
“就不怕我讓你去做壞事?”
看她一副好奇主動的樣子,陸矜歡不由得好笑。
隻是下一刻,她腦子忽然一陣抽痛。
這次傷寒看來並不簡單,但現下局勢於她不利,隻能暫且忍一忍了。
“夫人做什麼自然有夫人的道理,露種不聰明,但夫人要我做的事,拚了性命也是要替夫人做好的!”露種看出她不舒服的神色,趕緊倒了些溫水,遞給她。
想到剛剛沈嬤嬤走時,啞口無言卻更加憤恨的樣子,難免擔憂起來:“夫人,你說那沈嬤嬤會不會將此事告訴老夫人和大人?”
“她就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而來,怎麼會不回去覆命。”
陸矜歡歎了口氣,但心中還是想好瞭如何應付,隻有把一切推在皇帝身上纔是最合理的,也最有威懾力。
她又思慮了一會兒,才說道:“等天亮了,請個大夫來吧,我這回好像靠喝薑湯熬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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