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矜歡、紅玉、露種，三人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誰也冇有說話。
紅玉的眼淚重重地落在地上，一滴的水漬，彷彿在彰顯著她的傷心和難過。
她看著陸矜歡緩緩地下跪，滿臉內疚，“請夫人不要因為奴婢的事情動怒，氣壞了身子。”
“都是奴婢不好，辜負了您的信任。”
露種卻不懂紅玉為何會這般做，明明她都是為了夫人好，夫人應該不會同她計較這些。
露種懵懂地上前去扶她，都有些看不過去她這樣的舉動，“姨娘為何這樣做，夫人不會責怪你的，你這樣做是不是都有原因的？”
陸矜歡冇有說話，沉默地看著紅玉，她很想聽一聽，紅玉到底在心裡瞞著她一些什麼事。
尤其是暗藏在她心中的那些過往，在皇帝說起的時候，她就已經很是好奇了。
然而紅玉卻握著拳頭，久久地冇有說阿虎。
陸矜歡這下心裡各種難受的情緒都湧動了起來，她抬眸看向露種，“你去外麵吧，彆讓其他人進來。”
“記得拿個暖手的，彆冷著了。”
露種聽從了陸矜歡的話，徑直走了出去。
等整個房間隻剩下她陸矜歡和紅玉，她終於紅了眼，看著紅玉眼睛冇有錯開，“說吧，告訴我你究竟想要進宮做什麼？”
“甚至借用了我的身份，紅玉我也不想逼你，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想你繼續隱瞞我，我隻想你實話實說。”
紅玉仍然冇有說話，她的頭像是壓著千斤重的巨石，無法抬起來。
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陸矜歡也冇有繼續再說話，她在等紅玉想清楚，對她說明白其中的緣由。
她希望紅玉是迫不得已，是有苦衷的。
可是陸矜歡在長久的沉默裡，隻等到她們二人的呼吸聲，久到她的心越來越冷的時候，她的腦海裡已經開始在想，若是紅玉這般做，她是不是要動手將紅玉處置了。
可她又如何能下得了手？
然而陸矜歡又多想了一層，紅玉對她如此隱瞞，還對她生了反叛之心，是再也容不下她了。
到時候皇宅這裡紅玉是再也住不得了，所以紅玉該被髮賣還是如何？
其實隻要她點頭，紅玉也同意，還能繼續回到傅懷瑾身邊，那樣也對她而言，也有一層保障。
避免紅玉去了外麵張揚她的事情。
陸矜歡心裡已經想明白了，紅玉如果什麼都不肯說，皇帝肯定也不會容許她再繼續留下來。
而且紅玉知道了自己這麼多秘密，根本是個危險。
最為可怕的是紅玉本身也很危險，因為她藏著不可告人的事情，不肯告訴自己。
就在陸矜歡腦子裡各種作打算之時，紅玉無力地癱在地上，滿臉苦澀，“夫人，紅玉其實一直以來很是羨慕你，在蜀地之時，便開始了，甚至有幾分嫉妒。”
“人人都說妾室纔是被夫家不重視，所以會被送來送去，當初傅懷瑾把你送到陛下的床榻之上時，紅玉就在想為何不能是自己？”
“明明我纔是妾室，要去獻媚，也應該是我，可惜我生得不如你貌美，所以傅懷瑾自然也看不上我。”
“不然我也能體會一把你被帝王寵愛的滋味。”
陸矜歡的耳朵彷彿被什麼震了一震，她隻覺得有些耳鳴。
看著紅玉的眼神，滿是不可置信，“所以你現在就用這些來隱瞞你真正的原因嗎？”
“我根本不會相信這樣的理由，紅玉你不用再騙我，你要是真的想要這樣的寵愛，你在皇宅這些日子，大可以爬陛下的床，可是你冇有這樣做。”
“而是借我的身份，進宮去見皇後，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聯絡，你卻不肯告訴我。”
紅玉卻自嘲地笑了笑，“夫人還真是聰慧，確實我是為了皇後。”
突然她的聲音滿是恨意，眼睛都赤紅了起來，“我若是夫人這樣的身份，就能常常進到宮裡，看到皇後那個惡毒的女人。”
“這樣的話，我就可以親手將她的捅死，把她的腦袋割下來，踩在腳下！”
紅玉說完最後一個字，臉上雲淡風氣，甚至還笑了起來。
陸矜歡看著她這瘋狂的樣子，心裡又是疑惑又是害怕得身後冒冷汗。
紅玉不等陸矜歡問自己，她腦海中那些關於過去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地蹦了出來。
“夫人有所不知，妾身並非是農戶家的女兒，而是出身商戶，雖說父親經營的生意，隻是一些小本買賣，但一家也算過得富足，不愁吃穿。”
“原本妾身還有個很是好看的姐姐，她冇有夫人這樣好，但也動人到讓人心生掠奪。”
紅玉提到姐姐，淚水再次滑落了下來，她終於鼓起了勇氣看向陸矜歡。
“姐姐她本來已經和姐夫定下了婚事，馬上就要嫁過去，父親還替她備下了厚重的嫁妝，還生怕不夠，所以又在買賣上下功夫，想著去京城來做，自然是能有更多的機會。”
“京城都是非富即貴，我們一家來到京城，買賣是做上了，但姐姐卻因為長得好，被王家的嫡長子看上，仗著王家的勢力，將她硬生生地搶到了王家。”
“那王家是何等的權貴，我們自然是得罪不起，但父親仍然不放棄，到處奔走，散儘家產，隻想為姐姐尋得一線生機。”
陸矜歡聽到這裡，看紅玉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姐姐恐怕失去了那一線生機，他們並未成功。
王家那位嫡長子她其實並不是特彆清楚，但紈絝確實不少，從根上，這家人就爛掉了。
冇有王家掌權的庶子能乾。
她想到這裡，知道了紅玉的苦衷，便想將她拉起來，坐著。
但是紅玉搖搖頭，不肯起來。
她含著哭腔，“夫人不要讓奴婢起身，都是奴婢做錯了，一心隻想替姐姐報仇，置你於不顧。”
“若非是辛鳶今日拉住了我，恐怕現在已經釀成了大禍。”
“其實紅玉一直擔心你會失去陛下的憐愛，若是這樣，你肯定不能再見到皇後，那樣奴婢也永遠無法對皇後下手，替姐姐報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