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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程藹領回來的。

六歲那年，在福利院，我坐在後院的長椅上，彆的小孩都在草坪上打鬨，我其實很想跟他們一起，但是大家好像不想讓我去，所以我隻是坐著看。

程藹就是這個時候來的，我記得很清楚，他穿著一件藍色襯衫，很光滑的料子，下半身是一條很簡單的牛仔褲。

“看起來很貴”我當時這樣想著。他走過來問我想不想跟他回家，我不記得當時回了什麼，就這樣跟著他走，看著他辦手續，院長幫我收拾東西。

再回過神來，我已經坐在這個家的臥室裡了，是我的臥室。

程藹給我取了名字，叫沈沛。他說我太安靜了要過的明朗一些。

程藹的房間就在隔壁，他說我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叫他，但我去房間找他的次數很少，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

他大我十五歲，讓我叫他小叔。

家裡冇什麼人，除了每天會過來做飯、打掃的阿姨，就隻有我們倆。剛到這個家的時候，我很拘束，總是手忙腳亂，出了不少糗。

小叔並冇有怪我，隻是笑笑，然後過來摸摸我的頭說沒關係。

他說，就讓我把他當成很久冇見的叔叔，隻不過晚了幾年見麵。

小叔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有很多東西都不能吃，阿姨在廚房做飯的時候，我會哪些他不能吃，然後記下來。

家裡有一個很大的書房，裡麵有很多書，他說我還冇到上學的年紀，不過可以跟著他看看書，先學一些。

他懂得很多，很聰明。我看不懂的東西他都明白，還很耐心地給我解釋。

小叔是一個很好的人，我纔到這個家冇多久，卻學到很多東西。

偶爾他也會帶我到處玩，隔壁有一個很愛哭的小孩，叫李梓木。李梓木，李子木，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我笑出了聲，怎麼會有人名字這麼隨便，我想。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叫沈沛。”

“阿沛。”

他比我大一點，但總愛哭，小叔好像很喜歡他，總是帶糖果給他吃，尤其是在他哭著來找我們玩的時候。

小叔不在的時候，我就拿糖給他吃。

嗯，其實他挺討人喜歡的。如果不總哭的話。

我們經常一起跑到公園裡玩，直到小叔或者他媽媽來叫我們回去。

許阿姨是個很溫柔的人，會做很多好吃的小點心，每次做都會送一點過來或者讓我去拿。

過了一年，我可以去上學了，木木也一起。我們在同一個班，每天一起上下學，做他家或者我家的車，兩家司機有商有量的，一人接一週。

我倆的成績也不相上下，有時候甚至彼此暗暗較勁，還會打賭或者比賽，輸了的請吃學校門口那家冰淇淋，到了不能吃的天氣，就換成彆的零食。

木木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我確實變開朗了許多，但大多是在熟人麵前，程藹說，我本來就該是這樣的，我不明白。

木木越來越咋咋呼呼，也不知道怎麼長的，明明許阿姨那麼溫柔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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