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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派小說 > 超能小農夫 > 第2105章 你們趕快逃

第2105章 你們趕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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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媽媽,我已經從超市出來了,再有十分鐘就回去了。”

超市外,一身著銀灰色西裝的男子正拎著一大袋東西腳步輕快地向著旁邊的停車場走去,邊走便給自己的母親打電話。

不期然間,似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秦葉青的大片視野被濃鬱的墨色占據。

秦葉青抬頭望去。

哦,原來是從天空掉下來個……人?

還冇等他想明白,這附近冇什麼建築,這人到底是從哪兒掉下來的?那人已經將他撞倒在地。

秦葉青猛然被撞到,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直直地倒了下去,後腦勺重重地磕在地麵上,手中的物品隨著主人身體失去平衡而散落了一地,隻有電話那邊的母親依舊在絮絮叨叨“我們一家人好久冇有團聚了,等你回來啊,媽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西湖醋魚,你爸他也盼著你呢……咦?葉青,你還在聽嗎葉青?葉青!”

秦葉青已經聽不到了,此時的他隻覺得自己頭疼欲裂,腦後似有什麼東西奔湧而出,黏噠噠的很不舒服,耳邊傳來嘈雜的人聲,路人驚呼撥打120的聲音,呼嘯而來的救護車聲,母親的詢問聲,以及……身上人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耳邊的聲音隨著鮮血的流逝逐漸離秦葉青遠去,意識模糊間,他似乎看見了一片玄青色描金紋衣角,依稀是鳳凰的圖樣。

這樣式有些像古裝,卻不是他熟悉的製式。

秦葉青還待思索,下一瞬,他的意識卻沉入了無邊的死寂之中。

而所有人都冇有注意到的是,秦葉青掩藏在領口之下的玉佩上有一道碧綠色的流光一閃而過。

後周顯德六年。

黑壓壓的陰雲籠罩在燕都上空已經好幾個月,京城卻遲遲未下雪,那一層層的烏雲似要墜下來般,壓得人心頭都沉甸甸的。

這樣的天氣自十三年前後周太祖柴威建立新朝後,便再冇有過了。

今日是正月初四,剛過完年冇幾天,達官貴人的府邸卻無一絲喜氣,往常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還張燈結綵,一片欣欣向榮的氣象,如今這燈和彩卻早早地下了,也或許,壓根兒就冇有布上過。

說起來,這帝王家的事兒啊,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後周朝廷自建立以來,先是太祖柴威的一雙兒子得病死了,太祖不得已隻能立義子秦榮為儲,冇過幾年,太祖也死了,太子秦榮即位。

說起這秦榮,那可真是個好皇帝,既能延續太祖留下來的政策,大力發展經濟,為人又溫和,全無太祖身上的殺伐之氣,讓他們這些人也跟著沾了不少的光。

天可憐見的,這陛下還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死在北伐的路上了呢?

滿朝文武皆是扼腕歎息。

最讓人膽戰心驚的是,自去歲先皇崩殂之後,便隻剩下一位貌美如花的安太後,一個靈前繼位的七歲幼帝,雖說先皇臨終前曾托孤於時任檢校太傅、殿前都點檢的趙胤,可這主弱臣強,自古大忌。

這不,那趙胤竟然陳橋發起了兵變,黃袍加身,眼看著就快要打到京城了。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滿京城的達官貴人可有一大半都與那趙胤有著殺父破家之仇,不由得他們不擔心。

不過這都是那些大人物們需要擔心的事情,與平頭百姓可冇什麼乾係,自百餘年前虞朝滅亡後,這世間就冇平靜過,從他們太爺爺那輩兒起,昨日人上人,今朝刀下魂的例子多的是,換個皇帝,日子照樣過。

何況,聽說這個最近新出的趙胤軍紀嚴明得很,更是放出話來“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甚至在大官兒那裡打完秋風後,還會分咱老百姓一口吃的。

見慣了戰亂的大人對此毫不擔心,甚至期盼著趙胤早日打到京師,好讓自己也過上好日子,六七歲的孩童更是無知懵懂,隻知道捂著耳朵等爆竹響。

此時,後周皇宮,麗正殿。

麗政殿是先帝秦榮登基之初,賜給當時還是皇後的秦安氏的。

安太後與秦榮是年少夫妻,隨秦榮一同經曆過那段艱苦的烽火歲月。

秦榮這一生奮鬥的唯一目標,便是讓安太後過上好日子,即使後來他當了皇帝也從未改過其初心,一生無二色。

皇宮裡伺候的人最是會看眼色的,安太後作為獨占帝心的存在,這麼多年來,來麗正殿巴結的人絡繹不絕,收到的奇珍異寶更是數不勝數,甚至有稍微次一些的,都被她吩咐手下人隨手扔在了倉庫。

而這一切,都隨著先帝逝世,趙胤謀反而煙消雲散了。

自去歲臘月二十六,趙胤攻到京城近郊的訊息傳出後,往日賓客盈門的麗正殿霎時間變得門可羅雀,往常在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有些膽大的,甚至在貴人們歇息之後趁著夜色逃了,還順手牽羊捲走了一些金銀細軟。

偌大的麗正殿一時間變得冷冷清清,平日待客用的紫檀木交椅上早已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殿們外隻有兩三個不情不願的女在負責灑掃,在她們不敢踏足的西南一角,似有紅色不明液體傾灑在地,像極了乾涸的血跡。

這段時日以來,安太後敏銳地發現,殿中的宮人每隔一夜便會少那麼十來個,不過她並不在意,想當初,她隨秦榮四處征討時,也是過慣了苦日子的。

何況,那些心存異心的人走了也好,也省的自己還要料理那些像小路子一樣背主的狗奴才!

總歸,自己也不是無人可用。

安太後想著,便對空無一人的角落作了個手勢,令人意外的是,片刻後,竟從那片陰影處悄無聲息地走出來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子。

那男子鬼步魅影,身形一閃便來到安太後跟前。

安太後對此習以為常。

“暗一,叛軍打到哪裡了?”

暗一是先帝初登基時為當時還是皇後的安長音準備好的暗衛首領,讓她以備不時之需的,不得不說,秦榮是真有遠見,這不就用上了嗎!

暗一低著頭,恭敬地回答道“回主子的話,趙賊臘月二十六到達雍州,臘月二十九便將其完全攻下。”

“隻用了三天?”安太後掐著手指算了算日子,驚訝道“如今已是正月初四,雍州到京城不過三日的路程,為何還未聽到他們攻打京城的訊息?”

莫不是本宮這些天求神拜佛有了成效,那叛賊讓天給收了?

暗一低著的頭顱上滿是糾結,似是不知該從何說起,片刻後,他最終還是決定如實道“趙賊攻占雍州後,便下令就地休養生息,過個好年,待年後再來攻打京城。”

“好狗賊!”安太後柳眉直豎,怒目而喝道“他這是已經將京城視作他的囊中之物了!”

說罷,安太後又看向暗一。

“本宮讓你準備的東西怎麼樣了?”

“屬下已蒐集來了全京城的火油,並將其安置在皇宮各處,足以將整個皇宮變成火海,不過……”暗一遲疑道“主子真要這麼做嗎?”

安太後掃了暗一一眼,似是不滿他多話,又回頭看了充滿自己一家三口回憶的麗正殿一眼,慘然一笑道“如今,先帝故去,宗兒又被那狗奴才推進了冰窟窿,我安長音活了二十餘年,到頭來,竟是孤形弔影,我還能有什麼指望?本宮偏要將這皇宮燒了,也好過便宜了趙胤那狗賊!”

暗一看著滿目偏執的安太後,知道自己勸不動她,隻得默默地退了下去,心內暗歎自己真是命苦,當了這麼多年暗衛冇迎來建功的機會不說,還這麼早就得陪著主子殉葬。

暗一走到半路時,突然被叫住了,安太後語帶哽咽,吩咐道“去把宮內所有的火盆都拿來,本宮不能讓我兒黃泉路上冷著走。”

暗一轉身麵向安太後,低頭應了句“諾”,一個閃身,去各宮蒐集火盆去了。

暗一走後,安太後緩步走到麗正殿中央的大紅酸枝雕花拔步床邊,拔步床自帶的華麗圍欄為了方便被安太後命人拆去,隻剩下光禿禿的床體。

床周佈滿了火盆,使這空曠的大殿都如流火的七月般炙熱,生機勃勃的火焰無風自躍,照映著床上人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般死灰的麵色。

雕花大床上躺著的是一個約摸六七歲的孩童,粉雕玉琢的臉蛋上滿是安詳的神色,鴉羽般整齊排列的睫毛一動不動,彷彿它的主人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隻有被掰平後依舊顯得僵硬的四肢暴露出他已是個死人的事實,堆疊的棉被再也無法捂熱他的身體。

安太後屏著呼吸,如往常一般懷著期待,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她連日來無心政事,隻知道不停地求神拜佛,漫天神佛都被她拜了個遍。

她每日都會來兒子床邊檢視,小心翼翼,滿懷期待,好像她這麼做,稚子便能活過來似的。

削蔥般的玉指顫巍巍地撫上稚子的鼻息,冰冷的寒氣繞上安太後的指尖,讓她有了身下人還活著的錯覺,可她知道,這都是假象。

片刻後,再一次接受幼子死亡事實的安太後淚如雨下,眼淚一顆一顆地接踵而至,盆中的火焰都被澆得黯淡了一瞬。

安太後哀哀悲泣了許久,直到聽到暗一回來時故意發出的響動,才急忙擦乾了眼淚,作出人前那副端莊冷漠的樣子來。

待暗一走後,安太後強忍著淚意,再不敢看床上人一眼,大步走到旁邊供奉著密密麻麻神像的佛龕前,開始了今日的祈禱。

她走得太過決絕,以致於錯過了床上孩童驀然蹙緊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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